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認同,有那麼難嗎?無論是族群的、性別的......

奇形怪狀的台灣歷史,慘絕人寰的愛慾重生

 

《永別書》推薦序

本文作者  孫梓評

 

在很多地方讀《永別書》:與你所在之地隔一座小山的窗前,將睡的枕邊,打烊的辦公室,快速移動的高鐵上,老家已不屬於我的房間……讀到將近一半時,心跳得很快,我想我不能繼續下去,得喘口氣,在夜半像個鬼魂,摸黑點亮書房燈,找出《壞掉時候》和《最好的時光》──我必須把上游搞清楚。整個讀完《永別書》,我又取下《愛的不久時》,倚著枕頭,驚心動魄重讀一次。這迂迴的閱讀路線,有心人若跟著跑一遍,或許可以探出你小說裡幾個大主題的重複編織與變奏:家庭創傷、女性主義、同性戀(及其他)……但會否就不漏接《永別書》裡,由你輪番拋擲而來之物?我不確定。
  
  乍讀《永別書》(尤其第一部),以為它是一本別開生面的啟蒙小說:關於愛情。雖你曾私下表示《愛的不久時》為典型「戀愛小說」,然而真正無法脫逃的,畢竟還是像〈幸福鬼屋〉的傾訴者與傾聽者;〈性愛故事〉的純青與黃鳳;〈在灰燼的夏天裡〉的許幼棉與賈心媛;來到《永別書》,賀殷殷和小朱。章憾文為《最好的時光》作序時,曾爬梳台灣同女小說脈絡──《永別書》著無庸議是「女同性戀」小說,不過書中人物之鮮明,心理地景之立體,又讓我感覺它能不只屬於同女,而剝除了性別,像十四歲的賀殷殷竭耗心神求得的一悟:「基本的人性」。除了女性情欲、姊妹情誼、女研社文化,在愛情的支線上,它更廣泛寫出了人在感情裡可能的殘忍和容忍,屏息讀著那些流淌過皮膚表面的高溫情感熔漿,使人隱隱想起某些久遠之事,那或是獨屬於青春的。也正因其感情與關係,「在人世間是稀罕的」,小朱被殷殷勉強說成「初戀」,其實是孤獨者一起孤獨?啟蒙同時也是(開)啟盟(誓),無論守約或背棄都是艱難,為使痛苦的水位下降,得用盡多少努力,才能獲贈那忽然記憶強度減弱的「完美時刻」,在那之前,「記憶的別無選擇,是人生的最高刑罰。」但我不能忽略的還有,賀殷殷關鍵的發問:「那些我們打算忘掉的事,我們曾經──一度以正確的方法,記得過嗎?」萬一我們將自己置入的,是一座假牢獄,該怎麼辦?這是小說中,特別提出「當定義想要推翻某些記憶時,我總不讓記憶倒下」的原因?但為何她有此把握?
  
  就像,相較於小朱這段強悍的「原型」或「天敵」戀愛,書中鋪陳了另一段為時較長的伴侶關係:賀殷殷和何萱瑄。兩人在生活中相伴跳格子,直到非關背叛的謊言,病毒般覆蓋了殷殷的記憶體──假記憶真實地覆蓋掉了真實。她們原本可以繼續走下去的吧,賀殷殷疑似有過日子的本事,只要她願意「犧牲掉直覺,犧牲掉神奇時刻」,忍受「在關係中長期的孤單感」?但是我對萱瑄沒信心(沒有讚美誰貶抑誰的意思)。
  
  比較好奇的是,書中著墨最多的兩段愛情╱關係,都因賀殷殷特出的書寫能力,而有了微妙變形:殷殷和小朱,兩人競賽誰能將對方變成「讀者」;殷殷和萱瑄,則較量彼此「想成為作家的欲望」。何以如此?究竟,作家身分的「光環」是什麼?才華這份禮物,又為何令人如此垂涎?竟使愛情關係,因摻入「寫作者身分」而有巨大變數?
  
  還有一個不太重要的好奇:賀殷殷「意義非凡」的木頭盒子裡,收藏的電影票是哪幾部電影啊?

  

 

──摘自《永別書:在我不在的時代》推薦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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